全世界都在上大学。大学值不值?”《经济学人》在一期专题报道中从大学的各个角度出发,讨论了大学招生如何考量精英与公平的平衡、大学排名榜、私有化、美国教育的吸引力以及教育技术等诸多问题。
美国的高等教育长久以来一直都是极富竞争力的产业,学生和大学校长都密切关注着由《美国新闻和世界报道》(USNewsandWorldReport)发布的排行榜,这样的排名鼓励分层。其中一个考量指标是学校拒绝学生的比例,这一点鼓励了选择性,但是反过来说这也扩大了不同层次大学间的差异。美国模式和欧洲大陆的相当不同,欧洲大陆的模式(除了法国高等专业学院)一般选择性较低也更均匀。
2003年,上海交通大学的刘念才引发了这项国际竞赛。刘谈到:“我所在的大学是政府首批确定的面向世界一流大学建设的学校之一,我决定把基准对向西方的排名标准。”他提出了卓越研究的六项指标,根据它们来给世界顶尖大学排名。这在一些国家引起轩然大波,尤其是在作为研究型大学发源地的德国。《泰晤士高等教育报》和另一个组织,国际高等教育研究机构Quacquarelli Symonds(简称QS)则参考他们自己发布的排行榜。上海交通大学世界一流大学研究中心研究发布的世界大学学术排名(ARWU)纯粹专注于研究,《泰晤士高等教育报》发布的“THE世界大学排名”和Quacquarelli Symonds发布的“QS世界大学排名”在考察研究的同时也参考教职人员与学生的比例和声誉。
美国院校在上海交通大学世界一流大学研究中心发布的排名中数量占据第一,英国位列第二,尽管一些州立大学(如加州的)也很好,私立大学仍占主导地位。考虑到人口规模,瑞士和荷兰是做的最好的,新兴市场正在崛起,而美国的州立大学和英国的第二梯队正在下滑。
排名非常重要,它不仅影响政治家和大学校长的自尊情感,同时也关乎大学的运作。哈泽尔科恩教授谈到:“排名是行为和变革的推动者,它迫使相关机构和政府怀疑他们自己制定的标准。”
提高排名的一种方式可以像沙特阿拉伯对阿卜杜拉国王科技大学实行的那样,从无到有地建立一个一流研究机构,并聘请加州理工大学的前任负责人来运行它,但是没有多少国家有机会获得200亿美元的捐赠,阿卜杜拉国王科技大学的捐赠据说是来自已故国王阿卜杜拉。另一种奢侈的替代方案是在自己的地盘上吸引一流的国外大学,阿拉伯联合酋长国已得到纽约大学(NYU)的支持,而耶鲁大学与新加坡国立大学也达成了相关合作。
卡塔尔也做了一些与众不同的东西。在多哈郊区有一个教育城,共由8个外国大学组成,建筑崭新而宏伟,每个大学教授的主题都是政府认为有利于国家的。得克萨斯州A&M大学致力于工程学(为天然气产业);西北大学致力于新闻学(为半岛电视台,卡塔尔的新闻机构);乔治敦大学致力于国外研究(卡塔尔的地区外交政策),等等。哈萨克斯坦的纳扎尔巴耶夫大学和韩国仁川的松岛大学也都采用了同样的模式。
竞争加剧不只体现在吸引杰出的学者也包含了优秀学生的招纳。新加坡于2002年推出了“环球校园”战略,目标在2015年前吸引15万学生。国际学生比本国学生缴纳更多的费用,但该计划并不是为了从他们身上赚钱。最杰出的学生可以获得慷概的奖学金,那些完成学位后留下来工作的学生也可以削减学费,据新加坡总理李显龙所言,这个主意是为了“吸引世界各地的人才来为我们的钻石增添光辉”。德国也欢迎外国学生,当然,这也不是为了金钱,因为这些大学并不收取学费。
排名同时引起了很多担忧。英国高等教育政策研究所主任贝克拉迪尼亚(Bahram Bekhradnia)预计它们产生的结果会比无用更糟糕,即具有积极的危险性。他曾听过世界各地的校长这么说过:“做一切可做之事来提升我校排名,杜绝一切不利影响。”不过考虑到大学董事会通常都参考排名作为绩效指标来确定校长的奖金,也就不足为奇了。
其中值得关注的一点是这些衡量指标只是投入而非产出。哈泽尔科恩教授称:“这些指标是资源密集型的,他们关乎财富。”其中有些也靠不住,教职人员和学生的比例是很容易被操纵的,而且它对教学质量也没有任何规定。坐落于马萨诸塞州的富兰克林欧林学院是萨尔米先生最喜欢的大学之一,他介绍“这个学校给学生提供了极好的学习体验”,但因其不做研究在国际排名上表现平平。
用高薪吸引学者回国的做法引发了积怨。施教授提交了一份提案,建议为国外一流的科学家提供优厚的薪酬和充足的科研经费,这使得他广受诘难。在新加坡,当地学生名额的紧缺已经引起了愤怒,提供给聪明的外国学生的奖励被削减了。
在德国,推动一些出色大学发展的想法已经遇到了阻碍。克鲁肯教授说:“德国大学的宗旨是所有的大学都是平等的。目前已经有很多关于卓越举措的批评。”对此,政府已作出了回应:发动一个新的倡议,专注于教学而不是研究,并且涵盖了更多的大学。
欧洲人,克服了中国人和盎格鲁-撒克逊人设计的排名的缺陷,开始建立了自己的系统。法国巴黎矿业大学创建了一个“世界大学专业排名”,这一点上法国人几乎和美国人比肩也优于英国。欧盟也提出了“多维全球大学排名”(U-Multirank),这个排名系统基于不同的搜索条件可以得出不同答案,摆脱了以往排名的零和竞争,单一的指标并不能很好地衡量品质。
但由于多维全球大学排名很少为学生提供英国或美国大学的信息,所以对于那些有全球视野的人而言它的作用有限。但是无论如何,政治家和大学的校长,和其他人一样,都是富有竞争性的生物:没有什么可以阻止他们拿自己和他人比较。竞争的主要制约因素不是对竞争的厌恶,而是资金的匮乏,这也就是高等教育越来越多地向私营机构寻求资金支持的原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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